隐藏在防毒面具下面的眼神，散着逼人的寒气。
“交出你身后的女人，我保证放你一条生路。”
听着敌人这句套路般的话，阿特利挑了一下自己的眉毛。
“你觉得，我会相信你们么。”
这种话就跟「等打完仗，我就回老家结婚」，「你一定会回来的」一样，是一句标志性的flag。
在小说第一卷、第三卷和第四卷都出现过此类情节，恰好说话的人都是王国军的人。
结果相信王国军说辞的小说角色在下一章就死了。
哦，有个士兵甚至没活过下一行文字。
“那么你是不打算活了？”
听到这句话以后，阿特利的心里都快乐开花了。
这个王国士兵虽然不知道姓甚名谁，但是他好死不死，正好说出了小说里的台词。
这就怪不得自己了，既然都送上门了，就别怪他这个造物主不讲情面！
“我肯定会活下去，死的是你才对。因为……”
阿特利眯起自己的眼睛，给了敌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颜，然后他为面前的敌人敲响了最后的丧钟。
「既定事实，一旦发生，不容改变！」
随着最后一个音节从男人的口中脱出，王国士兵惊恐的表情凝结在了脸上。
他没有发出一声哀嚎，也没有发出一声惊呼，头和身子便在阿特利的面前分了家。
尸身倒下的瞬间，从脖颈间喷涌而出的血液溅了阿特利一脸。
一直强忍着恶心的阿特利，最后还是在血泊中吐了出来。
“真没用。”
阿特利抹了一下嘴角，抬头看向说话的人。
眼前的人他再熟悉不过。
此刻，手持战刀的银发女人正是小说里的主要角色之一。
主角维奥拉·塞西尔的副官，同时也是「钢铁蔷薇」的总长——艾薇·安德烈亚上尉。
在斩断敌人首级后，艾薇·安德烈亚用白色的手套擦着刀刃上的血迹，一脸轻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。
“切，真没用！”
“艾薇，情况如何。”
站在阿特利身后的维奥拉，显然听出了副官的声音，第一时间询问了其他人的情况。
“报告准将！一个队员受了点轻伤，其他人都无恙，目前外面的潜入者都已经没有活口了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维奥拉说罢便要上前，可惜脚底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，一个踉跄差点摔倒。
“准将！”
好在阿特利及时扶住了少女，银发少女顺势重新跌回了男人的怀中。
“你是什么人！放开准将！”
艾薇抬起染着血的战刀直指怀抱维奥拉的阿特利。
“艾薇，他刚才救了我，不是敌人。”
“准将阁下您的眼睛！”
观察到维奥拉身体的异样，艾薇立刻收起了手中的兵刃，三步并做两步走到银发少女的前面。
在狠瞪了黑发男人一眼后，艾薇俯下身，关切地看着准将的状况。
“只是被烟雾弹迷了眼睛，已经无碍了。”
维奥拉勉强睁开了双眸，经过反复揉搓，她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事物。
银发少女睁开自己红色的眼瞳，抚摸着副官的脸颊，随即眼神恢复了往日的犀利。
“士兵，谢谢你……”
维奥拉回过身，想对男人转达她的谢意，但在看到抹着脸上血迹，一脸不悦的男人时，少女呆住了。
艾薇很少看到准将失态的样子，但此刻面前这位颤抖着双肩，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的少女的确可以用失态来形容。
“准将！”
副官的一声轻唤，将银发少女从失神中拉了回来。
“士兵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少女故作镇定，她紧握着双拳，指尖早已嵌入掌心。
“阿特利。”
男人并没有像普通士兵一样，对身为准将的少女表现出恭敬，他皱着眉头看着自己一身血腥，想着完事儿之后再去洗个澡，这一身血污让他感到很恶心。
在听到男人姓名之后，少女更加按压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动之情。
甚至她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。
“你……你是从哪里来的……从哪里？”
“我？嗯……我嘛……”
阿特利正在思考如何回答银发少女的问题，就被一个人影按倒在地。
说真的，阿特利此刻非常不想被人按在地板上，因为他的脸正对着被削首的人头，眼前碗口大的人体颈部横截面正在汩汩地冒着鲜血。
他真的不想再吐了。
可用脚踩着自己的家伙，似乎陷入了某种疯狂。
踩着阿特利的人，不是别人，正是指挥官。
“准将阁下！这个人是王国的间谍！我都是听信了他的谗言，才让敌军有机可乘，潜入了要塞！”
话音刚落，保险栓打开的声音便在阿特利的头顶上响起。
阿特利只觉得指挥官这锅甩得真干脆。
不过换做是阿特利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吧。
只要对方用子弹崩了自己，死无对证的情况下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。
只要枪声响起，一个完美的替罪羔羊就诞生了！
“那个，你冷静一下……我可以解释……”
阿特利还想做最后的挣扎。
“闭嘴！妖言惑众的家伙！”
指挥官自然不会给阿特利解释的机会，眼下他只需要阿特利脑袋开花，成为一具尸体。
阿特利看到对方扣下了扳机，他这下有点慌了。
可恶啊，计时器的cd居然还没好！
情急之下，男人张开自己被指挥官鞋底踩住的腮帮，打算向身边的人求救。
就在阿特利准备行动的一瞬间，一道银光闪过，指挥官手中的枪支被斩成了两截。
挥剑之人其速度之快，让阿特利缓了三秒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。
不知何时，银发少女站到了自己的面前，纤细的手紧握着西洋佩剑。
少女在空中甩出一道漂亮的流光，白色剑刃重新回到了剑鞘。
一切都是那么的行云流水，好像剑同主人的手就是一体的，甩动的轨迹一气呵成，没有丝毫的偏移。
手枪的横截面离指挥官的手指差了不到一厘米的距离，维奥拉慢慢放下手中的指挥剑。
少女此刻的眼神仿佛在告诉对方，没有让他致残只是因为她的仁慈罢了。
“事情我自会调查清楚。”
维奥拉·塞西尔先前激动的情绪彻底平复了下来，重新换上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。
只是少女的目光一直放在阿特利的身上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。
“可是，准将阁下，这个人不仅是王国的间谍，而且还会用王国的妖术蛊惑人心，您小心中了他的套路！”
然而银发少女并未听信指挥官的说辞，仿佛她的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定论。
“我自有我的办法。倒是你，身为下属的你不应该遵循上级的指令吗？怎么，难道您打算以下克上吗？”
维奥拉毕竟是帝国准将，即便外表是个小姑娘，但她身上发出的杀气和威慑力足以让指挥官吓得说不出话。
“属下只是为了要塞以及准将阁下着想，绝对没有僭越的意思。”
听完这句话，维奥拉也没再多说什么，只是余光扫过了一旁有些发抖的指挥官莱文。
银发少女发出了一声轻微但嗤之以鼻的声响。
“带这个男人上路德维希号。”
维奥拉踩着被削去首级的尸体，对身后的银发副官命令道。
“准将阁下！
“从现在开始，未经我的允许，要塞上下所有的官兵都不得贸然行动，这是军令！”
少女转头，用染血般的眸子盯着指挥官，一字一句地说道。
“包括你在内，莱文。也许，下次被斩断的就是你的咽喉了。”
外表娇小可人的少女用犀利的言辞提醒着莱文，不要僭越自己的身份。
指挥官最终松开了扶在佩剑上的手，瘫软地坐在了地上。
对他来说什么王国军舰，什么入侵者，都不如这个帝国准将来得恐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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